有光

一九九三年是个在在陆嘉记忆深处扎根的年份,当时改革开放已经红红火火地进行了十余年,市场经济复苏,证券市场蓬勃。

但这给未来注定要成为金融从业者的他并没有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当时他还小。



好在有很多细枝末节会在夜深人静蚊子乱飞的失眠时提醒他那些动荡。

陆嘉现在看到各类英语培训机构缠着路人发小传单时还会唏嘘,因为尚海曾经就像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中央的一纸批文让高楼拔地而起,让尚海重新站回了金融城市竞争的起跑线上。改革开放的春风并没有及时地眷顾曾经的纸醉金迷,直到陆嘉的出生。



陆嘉见过所谓的中央,可能是一次会议或几次会议。临近散会了,尚海抱着他,他得以近距离地观察到哥哥紧锁的眉关。在陆嘉的童年早期尚海几乎一直保持着这幅神态,压力重重,执着且不甘。

记忆是很骗人的,至少在当时的陆嘉看来,中央是个严肃的男子。他掌控着摇摇欲坠又试图带着一身创伤奋力搏飞的笨重机器,时刻留给他人沉默,背影和斩钉截铁的决策。

尚海面对中央时的神态甚至比愁眉不展还让陆嘉恐惧。他需要微微仰头去注视那个比他高大的人,目光如炬,迫切且坚定。有时说起话情绪激动了,陆嘉得紧抓着尚海的衬衣领子来维持平衡。

他平时温和的哥哥此刻近似于急于捕获逃逸猎物的掠食者,他在为自己争求一声哨音。



中央的气势反倒被这份渴望削弱了,他抱着臂,有些无可奈何地迎视尚海,然后为了缓解气氛友善地摸了摸他怀里的孩子。




双方都知道这个小男孩才是二十年后证券市场上的狙击者,可惜陆嘉本人不知道。


陆嘉本能地把眼前的男人和哥哥的紧迫感联系在了一起,为了回敬和报复,他不客气地伸手,猝不及防地扯了下严京的辫子。



等他稍长,见到了另一个岭南的少年之后,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小孩子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动物,尚海越是在陆嘉身上倾注心血,他就越是想要逃离。但路都走得跌跌撞撞的孩子能闹出什么动静?


唯一值得他期待的是偶尔的聚餐,更为不苟言笑的谭千秋按理来说不会讨陆嘉的喜欢,即便是他每次回家时风雨无阻带的水果糖也不能。但谭千秋能使饭桌上的气氛流动起来,至少,尚海见了他偶尔会笑,会说几句家常,会允许陆嘉不稚声稚气地分析申银万国的财务报表而是早点上床睡觉。



等到陆嘉比尚海高得多了的时候,等到他站在滨江大道乘夏日风凉的时候,等到他也独当一面,他的荣光宛如夜晚长明的霓虹灯般熠熠生辉时,他会理解当初的尚海。

二十年代的外滩是他收在泛黄相片中的辉煌,而九十年代的陆家嘴是他重获金融中心桂冠的希望。

当年的陆嘉负得起那份心血。





是一篇文风迥异的深夜摸鱼。

看书看到深沪之争的时候比较激动,随便写写,干货不够,有拓展成中篇的意向。

对不起,这次还是没有走剧情………

晾着老板的约稿不写跑来摸这种玩意儿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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